![[圖文]亞洲第一義俠:朝鮮志士安重根生平](http://img.92demo.com/xinwenge/bigpic/20171220/17/d959760d199d99c1f496569aa78bc5c3.jpg)
伊藤博文
整整一個世紀前,哈爾濱火車站曾經發生過一件震驚世界的事件:1909年10月26日,日本樞密院議長伊藤博文(1841年—1909年)來哈爾濱會見俄國財政大臣戈果甫佐夫,在車站月臺上被朝鮮志士安重根擊斃。
伊藤博文是日本政界的重臣元老,1885年起四度出任日本首相。1894年伊藤發動了中日甲午戰爭,占領了臺灣及澎湖列島。1904年伊藤發動日俄戰爭,占領了薩哈林島、旅順,使大連成為日租地,并使長春與大連的鐵路劃歸日本。1905年伊藤成為首任“韓國統監”,將朝鮮變為日本的殖民地。安重根為朝鮮,也為我國除掉了共同的敵人。
忿而建義兵
安重根1879年9月2日生于朝鮮王朝黃海道海州,6歲時祖父把他送進私塾,學了8年漢文。安重根的父親安泰勛幼時被人稱為神童,可安重根15歲以后便不務學業,常常游獵于山野之間。對父母、老師的訓斥,同學、好友的勸告,安重根回答說:“昔日楚霸王項羽學問不高,卻成了千古英雄。身為男子漢要有抱負,我不指望以學問揚名于世。”
1894年安重根娶金氏為妻。兩年后,兒子與女兒先后降生。此時的日本正欲稱霸亞洲,首相伊藤博文策劃了中日甲午海戰,迫使李鴻章赴日與伊藤博文簽訂了喪權辱國的《馬關條約》。而后,日本不斷地向朝鮮派兵。1904年日本和俄國為爭奪在遠東的利益,在我國土地上交戰。日俄戰爭一結束,身為日本樞密院議長的伊藤博文來到朝鮮,強制與朝鮮政府締結了不平等條約。
安重根與父親商量搞義舉反對伊藤,可是力量太弱。安重根想到了我國上海,那里有許多朝鮮人,他打算把全家移居上海,再圖良策。父親同意了他的主張,讓他先去上海察看情況。1905年,安重根來到上海尋找同胞。他先后找到了正二品官閔泳翊和商人徐相根,可前者拒不接見,后者麻木不仁,令安重根很失望。
一天,他走進一座天主教堂,遇到了曾在朝鮮向他傳教的法國神父,安重根就向他講了聯絡海外同胞義舉的主張。然而神父勸他回國發展教育,擴大社團,凝聚民心。神父的一席話改變了安重根的計劃,他立即搭船回國。回到朝鮮海州府,父親安泰勛已經病逝了。辦完后事,安重根移居鎮南浦,遵照神父的忠告,用所有家產設立兩所學校,他親自擔任校務。
1905年,伊藤博文成為首任“韓國統監”;1907年,伊藤博文廢黜朝鮮光武皇帝,解散朝鮮軍隊,強行締結《七項條約》,這一年他被封為公爵。朝鮮民眾不甘屈辱,各地義兵揭竿而起。
安重根來到俄國的海參崴,這里有五千多朝鮮人,安重根加入了青年會,被選為臨時維持員。為了團結一心,有一次安重根被會員打了耳光都不生氣,仍對對方曉以大義。安重根的心胸征服了知名人士李范允、金斗星;俠義之士嚴仁燮和金起龍也與安重根結為兄弟,共謀舉義大事。三人在朝鮮人中宣傳、演講,感染了同胞,他們有的捐獻武器,有的自愿出戰。三百多義兵被召集起來,推舉金斗星為總督,李范允為大將,安重根為中將參謀。他們各自率隊,晝伏夜出,打擊日軍。安重根率隊第一仗獲勝,得了不少武器、給養,還抓住了幾個俘虜。安重根問他們為什么侵略朝鮮,日軍俘虜流著淚說,他們本不愿打仗,是伊藤博文發動的戰爭。安重根把武器還給他們,讓他們回去后要借機鏟除伊藤。義軍中不少人對安重根的做法不贊同。安重根解釋說:當今的國際法是囚禁俘虜而不是殺掉,把4000萬日本人殺絕是做不到的,應采取以仁敵惡的手段。
幾天后,安重根的隊伍遭到日軍重兵伏擊,死傷十余人。他指揮隊員全力抵抗五個小時,也沒沖出包圍圈。此時天降傾盆大雨,阻滯了戰斗。安重根他們一天沒吃東西,遭雨淋后又遇日軍伏擊,立即全線潰散。安重根殺開一條血路,下山后遇到三個義兵,安重根見他們人心渙散,勸說無效,便拿起槍向敵軍陣地走去,要與日軍決一死戰。三人攔住他,要他返回俄國,等待良機,重新圖謀大事。安重根終于回心轉意了:“楚霸王項羽一死,天下再也不會有項羽;如今安應七(應七是安重根的字,因他胸腹上有7顆痣而得)一死,天下也再不會有安應七,豈不可惜!”他又說道:“我上學時差點墜崖而亡,對于死已無所畏懼。所謂‘英雄當能伸能曲’,為達到目的,我必須活著。”三個義兵被感動了,決定跟著安重根,不久又遇到四個義兵,他們八人一同夜行。當夜暴雨狂瀉,八人離散,與安重根在一起的只剩二人。安重根與二人在山中迷了路,好幾天只吃了些草根,后來終于在深山老林中發現一所茅草屋。屋內的祖孫二人為他們做了飯菜,飯后,老人又給他們指了一條通往豆滿江(今圖們江)的近路。
安重根渡江回到俄國海參崴,朝鮮人要開會歡迎,安重根以“敗軍之將,無顏面對”為由婉拒。他游走于黑龍江上游,在朝鮮人中宣傳愛國思想,同時尋訪有志之士,組織社團。安重根聯合12位志同道合者組成“斷指同盟會”,各自截斷左手無名指,用帶血的手指在太極旗上寫下“大韓獨立”四個大字。他們團結同胞,關心時事,本想再入朝鮮舉事,可沒有武器經費。
1909年初秋的一天,在煙秋(今俄國克拉斯諾)的安重根決定動身去海參崴。他乘船來到海參崴,只見這里街頭巷議,滿城風雨,一打聽才知道,伊藤博文要來我國哈爾濱。為了證實這個消息,他買了好幾種報紙,每種的頭版頭條都登出這樣的消息:“日本樞密院議長伊藤博文將于10月份在哈爾濱會晤俄國財政大臣戈果甫佐夫。”安重根十分高興。他曾多次與“斷指同盟會”的成員討論刺殺伊藤,甚至想去東京,可一是經費缺乏,二是成功率太低。這次伊藤來哈爾濱真是天賜良機!等到冷靜下來后,安重根覺得殺伊藤博文不是小事,必須有人員和費用。他想起此地有個叫李錫山的人,曾當過黃海道義兵將領,于是便來到李的住處。
李錫山看到安重根來了,顯得有些吃驚。安重根一開口便向他借100元錢,李錫山表示沒有錢,還問安重根要那么多錢干什么,安重根告訴他借錢干什么別管,正色說有人反映他在當義兵將領時管過捐款,后來捐款下落不明。李錫山聽了很不高興,問安重根是什么意思。安重根只得拔出手槍指著他說:“我的許多好朋友當初就在你手下,將來會找你算賬的,今天我先拿走這本該屬于義兵的100元錢。”李害怕了,只得拿出錢來。
安重根找到好友禹德淳,密商去哈爾濱舉事之計。禹德淳本是經商的,十分反對伊藤在朝鮮的所作所為。他去海參崴的《大東共報》社,見安重根正與主編李剛討論刺殺伊藤之事,便同意同去。他說,現在有了錢和安重根的一把手槍,他再帶上一把手槍,他們二人到哈爾濱便可以行刺。
哈爾濱行刺
1909年10月21日,安、禹二人登上去哈爾濱的郵政列車。列車運行途中,乘務員對旅客介紹說,列車在前方的綏芬河車站停留1小時9分鐘。安重根突然想起了在綏芬河火車站邊上行醫的劉敬輯。列車一到綏芬河,他們便走出車站,來到劉氏診所。安謊稱去接從朝鮮來的家屬,因不懂俄語,求劉給找個翻譯。劉敬輯說他兒子劉東夏俄語好,正巧要去哈爾濱買藥,就一同走吧。
22日21時15分,安重根、禹德淳、劉東夏所乘列車到達哈爾濱火車站,出站后三人坐上一輛帶篷的馬車,來到了埠頭區列斯亞那街(今道里區森林街)28號的金成白家住下。擁有俄國國籍的金成白是建筑承包商,也是哈爾濱“朝鮮民會”的會長。
當晚安重根在《遠東報》上看到這樣一條消息:“前韓國統監伊藤博文將乘東清鐵路總局之專列,于25日下午11時從寬成子站(今長春火車站)出發前往哈爾濱,會見俄羅斯財政大臣戈果甫佐夫。”他推算,整個旅程要10小時40分,伊藤到哈爾濱應該是26日上午9時以后。想到即將發生的事,安重根感慨萬千,用漢文和朝鮮文寫了同一首詩:
丈夫處世兮/其志大矣時造英雄兮/英雄造時
雄視天下兮/何日成業東風漸寒兮/壯士義熱
忿慨一去兮/必成目的鼠竊○○兮/豈肯比命
豈度至此兮/事勢固然同胞同胞兮/速成大業
萬歲萬歲兮/大韓獨立萬歲萬歲兮/大韓同胞
(兩個○○代表伊藤)
寫完詩,安重根讓劉東夏向金成白借50元錢,作為義舉經費。劉走后,安重根又提起筆來,用漢文給《大東共報》主編李剛寫了封信:
敬啟者:今月九日(公歷10月22日)午后八點下車,到此留宿于金老爺圣伯氏(即金成白)家。而明日(公歷10月23日)《遠東報》所載,則該伊哥(指伊藤博文)今月十二日(公歷10月25日)自寬城子出發,搭乘俄國鐵路總局特送花車,同日下午十一點到達哈爾濱云云。故弟等與曹友道先氏稱以弟之家眷迎接。弟等欲去距寬城子幾十里之某站行事,謹望諒察。成事在天,伏望同胞善禱保佑。從金圣伯氏借了50元錢,萬望代為償還。大韓獨立萬歲!
禹德淳? 安重根
安重根和禹德淳都在名字下面蓋了圖章,禹蓋的是方章,而安重根則蓋上了刻有教名“KoreanThomas”(朝鮮人托馬斯,安重根在漢文中將托馬斯寫成“多碼獻”)的圓形章。此章他一直攜帶于身,在26日刺伊藤后遭俄國軍警逮捕時弄丟了。劉東夏沒見到金成白,這封信便放在劉那里,后來讓日本檢察官沒收了。
10月24日一早,安重根和禹德淳從金成白家出來,商討計劃。他們認為在寬城子下手比較有把握,可旅費不夠。寬城子與哈爾濱之間有個叫蔡家溝的小站,兩邊的列車須在此相會停車,于是決定在蔡家溝行動。他們請從海參崴來哈爾濱的會俄語的曹道先同去,又讓劉東夏留在哈爾濱打聽伊藤到達的確切日期、時間,往蔡家溝拍電報。
安重根、禹德淳、曹道先于24日上午9時登上開往寬城子的列車,12時左右到達蔡家溝。這是個小站,車站的候車室和辦公室合用,房下的半地下室是俄國人開的小賣店,安重根三人便在小賣店吃住。安頓已畢,安重根讓曹道先用俄文寫下電文:“到達蔡家溝,有事請通知。”給車站的俄國電報員發往哈爾濱金成白家。然后曹又問俄國事務員車次情況,回答說每天列車往返3次,今晚接伊藤的專列從哈爾濱出發,經過這里去寬城子,將于26日上午6時經此回哈爾濱。傍晚,在哈爾濱金成白家的劉東夏回電了:“明天到。”再晚些時候,接伊藤的專列經過蔡家溝駛向寬城子。安重根發現,劉東夏的消息有誤,26日早6時,專列在此經過,即使有人下車,當時天還不太亮,很難辨別哪個是伊藤,此外這里的巡警和憲兵比他想象的還要多。
10月25日一早,安重根便同禹德淳研究對策:在蔡家溝和哈爾濱兩地行刺,禹留在原地見機行事。安則于中午12時乘火車返回哈爾濱,再次住進金成白家。
當晚,蔡家溝車站來了不少俄國憲兵、巡警,重點監視小賣店,店門被上了鎖,禹德淳和曹道先被困在半地下室內。10月26日早6時,載著伊藤的專車鳴笛駛過了蔡家溝站,禹、曹二人只能聽著列車呼嘯而過,直至被捕。
日俄的兩位要人這時已到了我國。俄羅斯財政大臣戈果甫佐夫一行于10月13日當地時間11時30分,在莫斯科乘坐直達哈爾濱的專列,于10月24日早8時30分到達哈爾濱。10月25日,他在局長霍爾瓦特的陪同下,視察了東清鐵路管理總局,戈氏在此發表演說:“……俄羅斯帝國在此修建的鐵路,是永久性的。我們要平衡各國的勢力范圍,因此,在哈爾濱與伊藤公爵的會晤就顯得十分重要。”
伊藤博文臨行前對外說去我國旅行觀光。10月14日下午5時20分,他從日本大磯車站乘上開往下關的列車,16日在大阪乘鐵嶺丸商船從百舌鳥港出發,18日到達我國大連。10月21日,伊藤參觀了日俄戰爭時的旅順203高地;24日他參觀了日方“滿鐵”經營的撫順煤礦,當日伊藤到達奉天(今沈陽市),在會見我國地方政要時,他施壓道:“此次在哈爾濱與俄財相會談,是要探知俄國政府的態度。這事關日俄在滿洲的利益,更會影響大清的扶持……如果日本不從滿洲擊退俄國人,貴國主權便難以確保,那么今天的情形如何是可想而知的。日本付出了二十萬人的性命和數十億元的財力,才取得了今日的結果。”10月25日,伊藤到達寬城子,晚11時,他登上了俄國為他特備的專列。1909年10月26日一大早,安重根檢查了勃朗寧手槍,將8發彈頭刻有十字的子彈上了膛。槍和子彈是他在俄國煙秋時和尹致宗換的。安重根換上了舊西服外套,戴上運動帽,把手槍放在右兜。
上午7時,安重根坐馬車來到哈爾濱站,俄國官兵忙著做歡迎準備,同時也加強了警備。戒備雖嚴,可安重根還是隨著日本的歡迎隊伍進入了候車室,這是因為日本駐哈爾濱總領事川上在本月告訴俄方,只對歐洲人、我國人查看通行證,日本人則一律放行。在俄國人眼里,安重根外貌裝束與日本人無異。在候車室里有個小賣店,安重根就坐在那里等待。
9時整,俄國專列駛入站臺。戈果甫佐夫登上列車,與伊藤博文見禮、寒暄,20分鐘后,戈氏對伊藤說:“稍后有宴席款待公爵。如蒙閣下能檢閱我的儀仗隊,我將十分榮幸。”伊藤博文說:“能在哈爾濱一睹貴國軍隊的威儀,非常高興。”
這時日本僑民舞動太陽旗大喊“歡迎”,俄國軍樂隊奏響了樂曲,伊藤已走下車來,在眾人陪同下開始檢閱。
安重根此時起身走進站臺,站在俄國儀仗隊后面。人們的眼睛都注視著伊藤,只見他按順序檢閱俄國軍樂隊、儀仗隊、各國領事團、我國儀仗隊、日本歡迎隊伍。檢閱完畢,伊藤等人折返,距安重根5米左右,將要走過去時,安重根閃電般地抽出手槍,在敬持槍禮的俄國士兵的空當間,向伊藤射出了三發子彈。安重根怕打錯了人,又向跟隨伊藤的幾個日本人開了四槍,場面頓時大亂。俄國憲兵沖了過來,安重根拋掉手槍,用俄語高呼三聲:“高麗亞烏拉!”(朝鮮萬歲)然后從容被捕。伊藤身中三彈,被戈果甫佐夫和南滿鐵路總裁中村扶上了專列。中村是除伊藤外的四個中彈者之一,但子彈打在褲子上,沒傷及皮肉。其他三人是日本駐哈爾濱總領事川上俊彥傷了右臂,伊藤隨行秘書森泰二郎傷了腹皮,南滿鐵路理事田中清次傷了左腿。安重根射向伊藤的三發子彈分別命中了左肺、左腰和腹部,隨行的醫生及趕來的俄日醫生全力搶救,可內臟出血太多,伊藤還是死了。中午11時40分,俄國專列載著伊藤的尸體駛向大連。安重根則被帶到火車站內的俄國憲兵派出所,簡單審訊后,日方便來要人。晚上9時許,安重根被移交到秦家崗義州街27號(今南崗區花園街97號)的日本駐哈爾濱總領事館,關在地下室里。俄當局下令逮捕哈爾濱周圍所有可疑的朝鮮人。安重根刺死伊藤的2個小時后,禹德淳、曹道先在蔡家溝車站被捕。在哈爾濱被抓的有劉東夏、金衡在(哈爾濱東興朝鮮學校教員,同時也負責《大東共報》哈爾濱支局的工作)等13人,金成白雖擁有俄籍沒遭逮捕,也受到了問訊。
監押與就義
1909年10月26日,安重根被監禁于日本總領事館。10月30日,日本關東督府地方法院檢察官溝淵孝雄、書記官岸田愛文,還有從朝鮮漢城(今韓國首爾)“統監府”來的翻譯園木未喜來到領事館,對安重根進行了第一次正式審訊。在一開始問及為什么仇恨伊藤時,安重根立即列出了伊藤“殺朝鮮明成皇后”、“廢黜朝鮮皇帝”、“解散朝鮮軍隊”等15條罪狀,為了不累及同黨和家屬,安重根說整個行動都是他自己所為。
1909年11月1日,安重根結束了在哈爾濱11天的生活,與禹德淳、曹道先、劉東夏等8人前往旅順監獄,日俄各自派十幾名憲兵押送。11月3日,安重根等人到達,被收押于旅順日俄監獄。
從1909年11月14日起至1910年1月26日,對安重根進行了11次審訊,1910年2月7日至2月14日又進行了有禹德淳、曹道先和劉東夏參加的6次公判。
對安重根的審訊,一開始是正常的,檢察官的態度也很好,并允許一位英國律師和一位俄國律師為安重根辯護。但后幾次態度完全變了,到了公判時,英、俄、朝律師雖然出席,可不許他們辯護,只能旁聽。安重根要陳述自己的觀點,被審判官岔開。
2月9日第三次公判,進行到一半時,安重根借法官給他的陳述機會,發表了觀點:“刺殺伊藤并非我個人行為,而是為了東洋和平。
日本天皇
宣稱進駐是為維持東洋和平,鞏固朝鮮獨立。但伊藤來當統監,違背皇旨,欺上瞞下,締結不平等條約,廢黜韓帝……此次義舉是朝鮮獨立的一部分,我是以義兵參謀中將的身份與敵國戰斗,并非普通刺客,應是被敵軍捕獲的俘虜。……聽說伊藤是功臣,可他也是逆賊,更是東洋和平的破壞者!”
安重根還要講下去,法官卻大驚失色,宣布休庭。再審時已不許他人旁聽,法官對安重根說:“不許你說剛才的話。”安重根表示:他要表明觀點,可法官卻不讓講,還禁止旁聽,也就沒有說的必要了。但仍闡述了東洋要和平、日朝要友好、朝鮮要獨立的觀點。
1910年2月14日,日本關東督府地方法院判決安重根死刑;判禹德淳3年徒刑,曹道先、劉東夏各1年6個月徒刑。雖然給了5日的上訴權,但安重根只說了對死刑判決不服的理由,并沒上訴,他說:“我是戰俘,應按國際公法處理……我是為東洋和平殺死伊藤的,我不怕死,所以不上訴。假如我有罪,就罪在我是個善良而弱小的朝鮮國民!”
安重根請求將他的刑期推遲一個月,以便寫一部《東洋和平論》,法院院長答應了,可后來又食言了。這時,法院與監獄的許多官吏買來絹、紙幾百張,求安重根題詞留做紀念,安重根每天都書寫數小時。他還要寫《東洋和平論》,可是因刑期提前而沒有寫完。安重根又用其教名“多碼獻”給母親、妻子和洪神父分別寫了遺書。
1910年3月10日,安重根的兩個弟弟安定根、安恭根及洪神父來到旅順日俄監獄探望,安重根給他們留下了《告同胞言》和《最后的遺言》。《告同胞言》中說“我兩千萬兄弟姐妹各自奮發……若能繼承我的遺志,恢復自由獨立,我死而無憾也。”《最后的遺言》中說:“我死之后,希望把我的遺骨埋在哈爾濱公園旁,等我們恢復主權后返葬到故國。……當大韓獨立的消息傳到天國時,我一定會歡呼,高唱萬歲。”
1910年3月26日,安重根穿上母親為他做的朝鮮民族服裝。上午10時,安重根走上絞架,從容就義。他的兩個弟弟要求引渡遺體,日本人卻強行將二人送回朝鮮。安重根的遺體被秘密埋在旅順某地。
世界影響
1909年10月26日安重根在哈爾濱的義舉,不但震驚了遠東,也震驚了世界。當天這條簡短的電報“伊藤博文今日在哈爾濱被一朝鮮人彈斃,刺客已被獲”一發出,全球報刊爭相報道這一特大新聞。
日本報刊、朝鮮親日報刊和一些西方報刊罵安重根是暴徒、無知之輩;以法國為代表的另一些西方報刊和朝鮮的多數報刊,是以客觀的態度中性地報道了事件;而我國和俄國的韓文報刊則稱贊安重根是愛國志士、和平代表者。當時上海的《民吁日報》、《上海時報》、《上海申報》,天津的《大公報》,香港的《華文日報》等許多我國報紙都對義舉做了大量報道。《民吁日報》在一篇社論中評論道:“今日韓人飛此一彈……抵萬人之哭訴,千篇之諫書”,“10年前,日本巧取豪奪,破我陸師,殲我海軍……如今日本之視我已如俎上之肉,不快其口服不能自止。”
安重根殉國后,我國各界名人紛紛題詞。孫中山的題詞是:“功蓋三韓名萬國,生無百歲死千秋。弱國罪人強國相,縱然易地亦藤侯。”章太炎題寫了“亞洲第一義俠”,還有蔡元培等二十多位名人題了詞。身在日本的梁啟超作了一首《秋風斷藤曲》,其贊頌部分為:“黃沙卷地風怒號,黑龍江外雪如刀,流血五步大事畢,狂笑一聲山月高。”
“五四”前后,我國各地紛紛演出反映義舉的戲劇。周恩來和鄧穎超在天津南開讀書時便參加了《安重根》(又名《亡國恨》)的演出,由鄧穎超扮演安重根。20世紀30年代,田漢領導的南社劇團也演出過《安重根刺伊藤》。周恩來曾說過:中日甲午戰爭后,中朝人民反對日本帝國主義侵略的斗爭,是在20世紀初,安重根在哈爾濱刺殺伊藤博文開始的。蔣介石也于1972年為安重根義士紀念館題詞:“忠烈千秋”。
早在20世紀初,有關安重根的韓文版著述便有數種,也有德國人和俄國人寫的相關書籍。20世紀50年代初,我國的小學教科書也都有安重根事跡的課文。朝鮮在1979年為紀念安重根誕辰100周年,拍攝了故事片《安重根擊斃伊藤博文》,朝鮮在新世紀也拍攝了《安重根傳》。
安重根的紀念館、紀念碑遍及朝鮮、韓國、我國、俄羅斯,甚至日本。在我國旅順、哈爾濱都有不同形式的安重根紀念場所,20世紀90年代,哈爾濱上演了歌劇《安重根》,還出版了幾種相關著作。
當年在旅順日俄監獄,安重根為日本人寫了二百余幅題詞,現已發現約六十余幅。其中一幅“為國獻身軍人本分”,是臨刑前應看守他的日本憲兵千葉十七所題,在日本的安重根紀念碑上就刻有這首題詞。隨著時間的推進,題詞還陸續有所發現,2008年在我國拍賣行亮相的一幅《臨敵先進為將義務》,以55萬元(人民幣)成交。
因安重根遺體被日本人偷葬,所以其遺骨至今下落不明。
版權聲明--以上內容與本站無關,自行辨別真假,損失自負
文章僅代表作者觀點,不代表本站立場與本站無關。如有侵權請及時聯系本站郵件 enofun@foxmail.com ,如未聯系本網所有損失自負!
本文系作者授權本網發表,未經許可,不得轉載。
評論